朔方有雪否

炽热燃烧的夜空

献给我的某张卡。

她曾有过生长痛。正是初升朝日般的年纪,一副骨骼抽条延展,譬如葡萄籽吸食血肉蔓藤葳蕤,要顶破皮肤结出累累果实。她在被窝里打滚,像马驹用瘦窄的脊背磨蹭草地,手脚胡乱蹬动,让全家的睡眠质量直线下降。难以想象,她那时仿佛将下半辈子的活力一并挥霍殆尽了。她像雄鹿对待自己新生的角一样打磨自己的肢体,学着大猫打理自己的毛发——打结是家常便饭。

她唯一安静的时候是和母亲待在一块。她以幼崽特有的天真姿态将脑袋在母亲怀里拱来拱去,要将痛楚随着母亲轻缓的童谣和吐息的风一同剥离身体,像雁群飞离雪后亲吻的湖面。天幕湛蓝,野草丛生的花园里栏杆锈迹满布,一切如死亡般纯真,比梦境还要朦胧,不可延续。她每每回想至此都忍不住要落泪。关节发出不满足的呻吟,她疼的整晚无法入眠,只剩下诅咒修普诺斯的力气,月光惨白探入窗格。她由此明白,并在之后的岁月里牢记,疼痛总是与孤独如影随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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