朔方有雪否

炽热燃烧的夜空

库丘林情书集

多绿坏:

读过了全世界,这么多神话,为什么只有他,在我心尖尖上?
更早些的,因为换系统而全丢了。纸寿千年,需要腾挪倒转的数据也未必更可靠呀。


1.
先来的,是四方战士们,那些受过他统领与保护的男人。他们为他举行了燔祭,黑烟冲天,斯卡哈在这些人之中。他们诵道:神的孩子还归神。但无人敢触碰他光荣的尸身。这哀悼半是真情半是假意——拜伦陨落了,天下诗人是哭是笑?
接着来的,是女人们,那些曾与库丘林有过露水情缘的女人。她们捶打胸脯,撕扯头发,嚎啕大哭,她们责骂男人们,竟然不为他敛尸下葬,任由乌鸦停落在他的肩膀上。
她们所不知的是,那只是个不如她们幸运的求爱者:死亡女神莫瑞甘。


2.
我那时还是少女,有雪白的臂膀,纤细的腰肢。我的主人家财雄厚,是“好客者”中的一员。阿尔斯特和康诺特交界处有一座黑森林,出森林的三岔路口架了一口大铁锅,终夏炖着野猪和甘草,招待过往路人。一个夕阳如血的晚上,有人驾战车从森林里驶出,意气风发地站在车辕上,脚下堆着鲜红和鲜黄的石楠花。他像所有堂堂正正的人物一样自报名号,问我可不可以享用佳肴。我说这正是为英雄准备的。他大快朵颐一番,吃尽了整头猪最肥美的部位,准备离开时看见了我一瞬不瞬的眼睛。他说,小姑娘,你可真大胆。我心里只想着趁青春尚在还要做疯狂的事,别的一概不知。第二早上他对我说,不能带你走,我这一程回乡是去向艾默求亲的。我没想要他带我走,我只有一点爱的求祈,不必以长久的诺言回报。我毕生都将向别人吹嘘我的初夜赠给了库丘林,他领受了我的布施,作为回乡求亲的吉祥礼。


3.
“我以阿尔斯特人起誓的神灵起誓,除非有人来和我决斗,不然我把城里男女老少全杀光!”
哪有人敢和这位少年英雄决斗,白白送死而已。姜还是老的辣,国王下令:“派裸女去迎接他!”于是王后率领一干妇女,无上装挡在城门前:“这就是今天挑战你的武士!”
库丘林毕竟还是青涩少年,羞得捂住了脸。人们趁机把他扔到一缸冷水里,水马上沸腾了起来。于是换了一缸冷水冷却他的青春热血,如此反复三次,他才冷静下来,不至危害公众。
——古爱尔兰人对暴力与和平之间微妙转化的体会。


4.
“你父亲已经背约。现在我来问你,还做不做我的妻子——你要是做,我现在就攻下这城,为了爱情!”
“不愿意,我不愿意。”
他挽了个绝妙的枪花,将那长枪贯入地下,以手指天:“早料到这样。以我父不朽的英名起誓,我照样攻下这城,为了荣誉!”


5.
突然发现
凭空出现的老妪往往预示着英雄的毁灭。
一时能想到的例子:
库丘林,皮洛士,麦克白,毗湿摩,比干……


6.
他只有這樣幾個缺點。
太英俊,這才被愛慕惹出事端。
太年輕,這才驕傲氣盛不聽勸。
太勇敢,這才不知退避嚮前趕。
他太像一个神。不像神永生,卻比人完全。
幸好他作神不完全,否則我就不敢愛他了。連偷偷地也不敢。


7.
他有多情山脊似的脊背,他抬起手臂,拎着我的指尖。
爱丽丝坠入仙境,仙度瑞拉在金舞厅回旋,
这一刻我是世上最幸福的人,因为我拥有过这模糊的形影,这灵魂赤条条明艳艳。
他一笑,是蝴蝶死了一般的寂静与震撼。
而他还是那个他,肠肚外流,跌跌撞撞地行走于尸毡。
他站定在石柱前,
英雄阖上了眼帘。
生不惑他,死也皆然。
白皑皑新雪呀!莫要落在他头顶,他没手去拂,没眼去看。
轰隆隆新雷呀!莫要劈在他头顶,他没腿去逃,没耳去听。花呀苔呀,不要在他的遗体上生长,冰呀霜呀,不要结在他地下。给他留一具光辉万丈的尸身,千年以后,好让我跪在他脚前!——献给那个印在抱枕上每天搂着我睡觉的好男人。
我虽有库霍伦的气概,却没有叶芝的才思。我爱一个人,而他已成灰烬,灰烬哺育大地,大地生出野麦,野麦喂养人类,人类写下诗篇。诗篇不能达我的英雄,还要烧成灰烬,吹向黄泉!


8.
我有四条大型犬,一条活泼友善的金毛,叫做lancer;一条聪慧美丽的伯恩山,叫做caster;一条勇猛忠诚的黑背,叫做berserker;一条温柔憨厚的拉布拉多,叫做prototype。
梦想中的库丘林家族。


9.
我爱他未经人事前的天真,我爱他历经人事后的沉稳,
我爱他闪耀如星辰,我爱他光荣如日轮,
我爱他遍体伤痕,我盼他不受质问。


10.
光的孩子夏至生,真合适。
古地遗址的墓穴,只有冬至太阳光线会照到最深处,一探即离开,略窥彼世。
你要船吗,要爱吗,你要的都会有的。我渡你,划断七百根船桨去找你,驱赶你肩上的乌鸦。我爱你,给你很多爱。
生日快乐,my alster hero!


11.
Yeats既写过数首库丘林的诗,也写过数部库丘林的戏剧。《库丘林的安慰》译版诸多,有的很生搬硬套。只有第一节不管怎么翻译都很美。
如果是我自己翻译的话,会译成这样:
“一个人身负六处致命的疮伤/这个人粗暴且威名远扬/他在死者之中阔步行走/双眼瞥过树枝/又逐渐消失。”
另外存一首《库胡林与大海之战》,防止丢失。已有三本的叶芝集子,可就是没这首。叶芝集到底为什么出那么多版本?A、B、C、D的差别只在某几首收录不同,如果装帧有什么大的进步还能原谅,然并无。


一个男人缓缓地从落日走来,
来到在暗影里编织着衣物的埃玛跟前,
说:“我是那猪倌,你曾吩咐我
去守望那森林与海潮之间的道路,
可是现在我已经不需要再守望。”
于是埃玛把编织物扔在地上,
高举起被染料全部染红的双臂,
张开双唇爆发出一声突然的大喊。
那猪倌注视着她的脸庞说:
“活着的人,死了的人中间谁也
不曾赢得他的战车所载的黄金。”
“可是,假若你的主人得胜回家,
你又何必脸色苍白,从头到脚直发抖?”
于是他抖颤更剧,颓然跌倒
在堆满织物的地面上,哭诉说:
“和他在一起的是一个莺声婉转的人儿。”
“你竟敢当面挑逗我,”于是
她挥起染红的拳头猛揍,然后
脚步踉跄着来到她的儿子放牛的地方,
用愤怒的嗓音呼喊:“一个寻常放牛郎
不该懒懒散散,虚度年华。”
“我等待已久,母亲,等待这句话:
可是现在为什么呢?”
“有一个人得死;
你有天下最沉重有力的膀臂。”
“无论是在日光还是在星光下面,
我父亲都挺立在他的战车中间。”
“但是你已经长成更高大的男子汉。”
“可是在某个地方的星光或日光下面
站立着我的父亲。”
“在步下,在马上
或在战车中长年征战,已老朽不堪。”
“我只是问我应当上哪条路去旅行,
因为使你受苦的神使你聪明。”
“红枝英雄的大队人马驻扎在
森林的边缘和大海的奔马之间。
去那里,在森林的边缘燃起一堆髯火;
只把你的名字和血统告诉那能用刀
威胁你的性命的人,等到他们找到
某个受同样誓言约束的宴饮之人。”
在那些欢宴的人们中间居住着库胡林,
身旁紧挨跪坐着他的年轻的心上人,
她凝视着他双眼中悲哀的诧异神色
就好象古老的天穹上春天的景色,
沉思着他的鼎盛之年的光荣;
四周围竖琴弦颂赞着他的武功,
康纳哈,众王中的红枝之王,
亲自用手指把黄铜琴弦拨响。
终于库胡林说了话:“有个人
在林荫里生起了他过夜的篝火
我常常听见他来来往往地歌唱,
我常常听见他弓弦的美妙声响。
去弄清他是谁。”
有一人去而复返。
“他让我告知所有人,他只有在剑尖
索命之时才说出他的名字,且要等到我们
找出某个受同样誓言约束的宴饮之人。”
库胡林大喊:“我是这全军之中
唯一从童年起就受如此约束的人。
在林荫里短暂的交战之后,
他对那年轻人说:“难道没有
姑娘爱你,没有雪白的胳臂环抱你,
要么你是渴望去那昏暗的长眠之地,
所以你才前来向我当面挑战?”
“人们的命运藏在上帝的隐秘处所。”
“你的面貌有点儿象我从前爱过的
一个女人的面貌。”
战斗重新加剧进行
但此时战争的怒火在库胡林心中觉醒,
那老剑锋攻破了那新剑锋的防守。
刺穿了他。
“在你咽气之前说出来。”
“库胡林一世,强大的库胡林之子”。
“我要让你免受痛苦。可我不再能够。”
在白昼驮着它的重负走向黄昏的时候,
库胡林凝然不动,头颅低垂在双膝上;
于是康纳哈派来那莺声婉转的姑娘,
为了赢得他的欢心,她把他的灰发抚弄;
徒劳,她的玉臂,徒劳,她雪白的酥胸!
于是康纳哈,一切人中最足智多谋者,
让他的巫师们十人一组在他周围排列,
如是说道:“库胡林将呆在那里,
在可怕的寂静中再郁郁沉思三日,
然后站起来,狂叫着把我们全都杀死。
去把魔法的幻觉念诵到他耳朵里,
以使他去与大海的奔马战斗。”
巫师们开始施行他们的秘术,
诵经念咒整三日。
库胡林动了起来,
凝视着大海奔腾的群马,耳中听见
战车的隆隆声和呼唤他的名字的呐喊:
于是向那不可损伤的浪潮开战。”


12.
后世文艺作品对伊阿宋形象塑造受欧里庇得斯影响太大了,FGO里这个伊阿宋我基本还是满意的!纯真软弱但怀抱理想,他啊,虽对美狄亚行了卑劣之事,又反被她的卑劣所震惊。美狄亚的报复岂止是让他绝嗣?
(是的我一天二十分钟,玩了一个学期加一个假期才打完俄刻阿诺斯)
很舍不得,希望有十二个十五个特异点。
型月世界受宅男消费群体影响太大了,仰天长叹。如果抛开这限制,好好做脚本大概也能成为登大雅之堂的作品,这样只好评价成买家卖家一团和气开心万岁了。
还是要感谢fate带给我一个有模样有声音的库丘林。爱他这许多年,从fate后,幻想时才有了确定的形象。
虽然库在我心里始终是黑发。黑发黑铠红眼睛,腰间还可以垂条红绫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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